香港製造 - Made in Hong Kong

陳果,約半年前上馬樹人教授的Film and Politic 才知道他的存在,而昨天我終於都看了《香港制造》。九七時我在做什麼呢,大概是在中國參加一些數學比賽吧。我的成長並無甚麼的不如意,三餐不缺,升學路途平穩,永遠只選「啊二」,升中學時是,升大學時也是,因為保存門票就可以了,不用那麼辛苦。這樣的一個人,如何能明白片中所表達的?屠中秋的經歷距離我實在太過遠了,就似不曾在我的生活出現過,我的生活暫是還是「香港故事」。公屋出身,努力讀書,上了大學,下一步還不知道。其實,從心底裏,我還真的希望自己真的成為另一個「香港故事」,試問,有誰不希望?如果那是真的。

但這是真的嗎?

其實屠中秋的世界並不是離我很遠,看看身邊的人,也有是中三畢業的,一天工作十多小時都只僅夠糊口。但黑社會,真的很遠,和我的生活完全沒有交集。

《香港制造》沒有俊男美女,沒有特技,顏色深沉。旁白是中秋自己,是自己說自已的故事,然而,卻由人民電台的廣播作結。這是一個故事,片中穿插着中秋那甚無節奏的聲音,那不斷提醒你,這是一個平凡的故事,這是一套戲,這不是真的。然而,戲中的不是英雄,不是懷材不遇。只是一個公屋仔的故事,那些公屋是多麼的熟悉和真實。我在公屋長大,中五暑期工時就經常出入片中的公屋。就似發身在我身邊的故事,而我的鄰居,中三畢業的大有人在。

同是公屋出身,中秋散發着和我完全不同的氣息,生命的路途完全不一樣。他和我的鄰居也不同。開首他多了一種兀突的善良,後來卻多了一種生命力。這樣子,我又可以如何認同這套戲,我自已當然不是,而身邊亦沒有中秋這號人物。我不能大聲說:這就是香港年青人的心聲,沒有希冀,只有絕望。起碼我就不是呀。

除了絕望,我感到的是一種親切感。片中的火車給我一種親切感,因為那是我的童年,一年只有數次機會坐那燈黃色的膠椅。入了大學後,我差不多每天都坐火車,而燈黃色的膠椅已經變成冷冰冰的金屬椅。還有街市,走廊。

我是香港制造的,而我已經身在德國,若然中秋都是香港制造。那為什麼,他死了,而我活着。為什麼不是我死?

其實,答案很簡單,因為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公平的,而我只是略比中秋好運而已。當然,陳果比中秋更好運,他踏着中秋的死成了另一個香港制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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